矮瘦被揍得鲜血直冒,失去意识。恆野脚步不稳地起身,抬脚踹在一旁半死不活的高胖身上,接着他弯腰又去推一旁的两个学生:「醒、醒醒……」他实在是热得不行了,口干到喉咙都在发痒。
只可惜那两个学生都是一副昏迷样子,比一旁被揍的要死不死的高胖矮瘦组合还要萎靡。
「你妈的,你两倒是会睡。」恆野实在无法,大大喘了一口,抖着手摸索了半天只从蔬菜架上找到了一根颇有分量的大白萝蔔,他揪着萝蔔顶部的茎叶,扶着墙壁往舱门走。
出了门后,迎面而来的海风似乎都是热的,眼前似有寥寥白烟看不真切,恆野眯起眼睛,喘的像一条濒死的鱼,惨的要命。
热潮宛若烈火,血液像岩浆般沸腾蒸发,带走了他全部的力气,这种情况下,他突然想起了王小明,原来omega的发情期是这么操蛋的东西。
他干咽了口口水,又甩了甩头,随后一手撑着墙一手握着萝蔔,往驾驶室探去。
恆野仅剩的理智思考着情况,除了舱底的高胖矮瘦,应该还有个叫否哥的人,回想起先前听到的声音,年纪应该不大。他正想着,便见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,正弯着腰,似乎要从冰箱里拿东西。
从身后看去,那人个头不高,身材纤瘦,穿着一身简单的学院风制服,恆野觉得这背影似乎有些熟悉……他屏住唿吸,两手捧起萝蔔,悄无声息地走近。
那人似乎听到了动静,缓缓直起了身,他没有回头,声音中带着笑意开口:「我闻到你的味道了。」
这声音越发熟悉,恆野神色一紧,刚准备将大白萝蔔砸下去,便见对方回了头。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清秀俊俏,宛若白面包子般的笑脸。
「许然?」恆野微微一怔,双眸勐地睁大。
「啊。」他轻笑一声,有些沉醉般地半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空气,「你的信息素可真好闻。」
他虽然笑着且面容乖巧,但一股蛰伏的危险气息却从他的身上隐隐传来,令人心生警惕。
恆野脚步不稳地往后退着,「你就是否哥?」他在确认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船上。
许然,或者说许否。他手上把玩着刚从冰箱里拿出的汽水,嘴角一直挂着笑,「啊,是的。真好听啊,你喊我的声音。」
「你和他们是一伙的?」
「刺啦」一声,许否拉开了汽水的易拉罐环,他慢悠悠喝了一口:「嘛,你可以这么认为。」
「你们是在进行什么人体实验吗?」恆野问,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挂在了睫毛上,随着几息眨眼便落进了他的眼里,刺得眼睛分泌出了更多的液体。
「你可以这么认为。」许否气定神闲地又重复了一遍。他歪着头,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脸,对方深色细腻的肌肤上溅着几滴暗红的血迹,应该属于刚被他狠狠揍了的两人。那抹红映衬在他微微落泪的面上,简直是最绝妙的装饰,昳丽非人的,如同一尊沐浴在血色月光下的悲泣神明。
恆野看着他微微直起身子,气定神闲地向着自己一步步逼近。他的个头还没自己高,身上散发的气场却让恆野本能地绷紧身子。
「你真好闻。」许否目色里流露出的痴迷,和刚刚的高胖矮瘦组合如出一辙,他的喉结上下滚动,目光如饥似渴地舔舐着恆野的身体,「这才是适合你的味道,而不是你那天喷的,令人作呕的香水味。」
「啊,天哪,你好香——哈哈哈,我标记你怎么样?」
他癫狂大笑,神情与那张清俊的面庞极不相符,他缓缓舔了舔嘴唇,又向前逼近一步,「你很热吧?好可怜啊恆野,红的像只可怜的小虾米,让我标记你吧,嗯?你会舒服地在我身下放声高昂,哭得像只小狗狗。」
恆野咬紧牙关,「你他妈的有病!老子标记你还差不多!」
恆野!你清醒点坚持住,他只是个omega,你可以的!他在心底给自己暗自鼓劲,努力瞪大燥怠的双眼,将手里的萝蔔向着许否狠狠砸去。
也许是觉得那根白萝蔔没什么威慑力,许否就这么迎面站着,根本不躲。谁承想这却是个实打实的几斤重的大水萝蔔,砸在脸上,瞬间就将那白皙的面庞砸得通红,嘴角都溢出了血。
「……」许否脸上般的笑容凝固了一秒,两人相视了一眼,又纷纷看向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一点皮没破的白萝蔔。
恆野悄咪咪往旁挪了一步,想要弯腰去捡自己的蔬菜武器。许否冷下脸,抬脚将绿菜帮子踹得老远,「今天不把你标记了,我就不姓许。」
再见,萝蔔兄,改天一定将你好好炖排骨。恆野收回乱想的思绪,还想举拳,却实在头晕目眩,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去,嘴里依旧不怂:「你不姓许,你姓傻逼。」
「哦?傻逼待会就会餵你吃东西——哦,不对,应该是你会哭着求我让你吃。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场景,他简直笑弯了腰,神情病态扭曲到恆野无法形容。
恆野已经摸到了门边,他挤出一个逞强的微笑:「你是在意淫自己是alpha吗?」
许否先是一愣,随后捂着肚子笑得愈发大声:「宝贝,谁告诉你,我不是alpha了?」随着他疯癫病态的笑声,一股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瞬间瀰漫而来,那是一股又像焚香,又像纸张燃烧的味道,浓烈到恆野几乎看不清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