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是……」她还想再劝,却被恆野出水的动作打断。
「好啦,谢谢你的欣赏,但我确实不感兴趣。」他也没抹脸,任由髮丝间的水珠沿着姣好的面容滑落,抬脚就往更衣室走。
「你真的想这样生活吗?无所事事,看着时光一点点熘走?」宋金叶嘆了口气,不死心地追问,「就没有什么是你想要去争取的吗?哪怕是一个人,一段感情……」
听到这里,恆野仿佛想到了什么,眼睫低垂,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。不过没多久,他就恢復了懒懒的模样,「再说吧。」他摆摆手,示意对方别再跟了。
回寝室的路上,恆野的心情其实并不平静。不仅是因为宋金叶的话,也是有些对未来的迷茫。倒不是说他想做出什么成绩,而是突然觉得,好像是该有个什么为之奋斗的目标?
但他也只是小小的迷茫了一丢丢,很快便跟只撒欢的小狗一样,想到了在这种事上可以骚扰的人。
「喂,哥!」他趴在床上给哥哥打电话。
「怎么了宝宝?」恆星捂着话筒示意底下继续,随后走出会议室。
「卧槽,谁啊?老闆这温柔的表情?」
「喊宝宝哎!!是老闆娘吗?」底下的员工议论纷纷。
恆野揪着大猫玩偶的鬍子,语气里带着依赖:「哥,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呀?」
恆星笑了一声,没说自己,而是问他:「怎么了这是?无聊想找点事做?」
「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游泳教练。」
「然后呢?」恆星摆了摆手,示意秘书等会,又耐心回着:「哦,这有什么好纠结的?你才这么点大,慢慢想就是。再说了,谁规定了人活着非要有个目标?」
听他这么说,恆野倒是有些恹恹:「可是你们都有自己想做的事。」就连司宇,目标都很明确,早就说过她要在本家里争一争。
恆星挑眉,对他的这个「你们」有点不爽,但语气还是镇定中带着些安抚人心:「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什么都不知道呢。」他哄着恆野好一会儿,自以为自己把弟弟哄开心了,这才心满意足地被他挂了电话。
殊不知电话一挂,恆野就去找「你们」中的另一个了。
「餵~」他语调拖得长长的,听着就娇气。
「怎么了?」傅谨行的声音冷清。
「恣恣……」
「嗯。」
「你是怎么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呢?」他小声嘟囔。
傅谨行静了一下,随后轻轻开口:「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。」
恆野没想到傅谨行会给出这样的答案。他的心勐地跳快了几拍,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。
会是......会是自己吗
他咬了咬下唇,语气故作轻松:「那个人是谁啊?」在等待回復的间歇里,大猫玩偶的鬍子都要被他揪光了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随后传来傅谨行清冷的声音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:「你猜?」
恆野有些不服气地嘟起嘴,小声嘀咕:「你真讨厌,怎么总喜欢让我猜。」
「嗯,那让我想想。」傅谨行的声音微凉,像羽毛一样撩拨着恆野提起的心脏,让他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。
「几年前,那个人说不捨得和自己的狗分别……」他刻意停顿了一下。
恆野的心简直揪了起来,心中大喊:是我?狗是妞妞?他按着响若擂鼓的胸腔,想要强装镇定,殊不知声线抖得厉害:「然、然后呢?」
傅谨行的声音明明如玉石般冷润,却在恆野的心中燃成烈火,他轻轻开口,语调悠长:「然后我就发明了延寿剂,让一只叫妞妞的哈士奇又活蹦乱跳了这么多年。」
剎那间,心脏跳动的频率达到了最大,像心电图在峰值处无法再升高,持续着水平的线快速前进,耳朵中似乎都出现了嗡鸣。
「晚安,我想守护的人。」
随着电话的挂断,恆野勐地从床上跳起,跑到天台对着远处的大海吼了一声:「啊——」
「靠!大晚上的你叫屁啊!」先是一声怒斥响起,紧接着不知怎的,竟然都开始大喊,一时间气氛将逐渐凉爽的夜晚点燃。
「哈哈——」恆野畅快地大笑,扬起的脖颈线条优美,夜风吹拂着他的黑髮,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,明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。
傅谨行调出屋外的监视器,看着那纤细却不单薄的背影,撑着嘴角的手掌再也难以掩饰那弯起的弧度,精緻而冷淡面庞似春水般柔和了下来。
金髮的研究员看着他的样子,竟有些呆了,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,「boss,原来你会正常笑啊?」
傅谨行最后看了一眼监视器,目光在恆野的身影上流连片刻,随即敛去唇边的笑意。他抬手关掉屏幕,语气恢復了惯常的淡漠:「处理好给我。」
alpha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沓厚厚的资料,随手就甩给了一旁金髮碧眼的研究员。他神色冷峻地起身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。
「靠!」麦克慌忙接过文件,扯着眼角夸张大喊。他望着傅谨行离去的背影,简直欲哭无泪。这种加班到天明的重任,他可承受不来。
路璐瞥了麦克一眼,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:「活该,谁让你多嘴。」
麦克可怜兮兮地看向路璐,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甚至还擤了下鼻涕。「路璐小姐,发发善心,帮帮我吧。」他朝女研究员眨巴着湛蓝的眼睛,试图博取同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