恆野下楼时恰好看见傅谨行。
    他身上穿着连夜送过来的定制衬衣,乌黑的长髮随意垂在腰际,修长白皙的手指推了推眼镜,眼眸微抬看向自己:「早安,睡得怎么样?」
    「好极了。」恆野扬起嘴角,笑容明朗。
    「都起来了?正好准备吃饭吧。」许映月拎着花篮进了屋子,壮壮跟在她身后,优雅地踱至恆野身前,撒娇轻蹭着他的腰腹。
    「好猫咪。」恆野噘着嘴亲了它一口。
    野兽的直觉让美洲豹寒毛一起,尾巴绷得铁紧,大脑袋一转就是主人微笑看着自己的模样……「嗷。」它悻悻嚎了一声,不敢再蹭,拖着尾巴去找哈士奇。
    傻狗打了个响鼻:「你看,狗就说他是变态吧。」
    美洲豹舔舔.脚掌,心有戚戚。
    吃完饭傅谨行准备回去,恆野拉着壮壮还不愿放人,「下午和我一起走就是啦。」
    「实验室有事。」傅谨行语气轻缓,又哄着他道:「国立日就快到了,想去哪玩?」
    说到这里恆野来了兴致,黑熘熘的眸子里像是盛了星星,「去季风岛冲浪吧,好久没去了。」
    「好,到时候接你。」傅谨行轻笑,「我走了。」
    恆野闻言,眼底的光彩黯淡了几分。他抿了抿唇,藏不住眼中的依依不捨,「哦。」
    傅谨行注意到了他的失落,沉默片刻,朝恆野走去。
    他修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出一道颀长的剪影,冷水般的眸子化冰,温柔都凝聚在眼前人的身上。
    恆野怔怔望着他逐渐靠近,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。男人清美的面容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,近到自己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,又清又沉,矛盾的要命。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,睫毛微颤,像是在期待着什么。
    然而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。傅谨行只是抬手,指尖蜻蜓点水般划过了他的额角,摘掉了他发间的一片树叶。
    「走了。」他的语气轻柔,嘴角噙着一抹浅笑,转身离开。
    恆野愣在原地,半晌,自言自语了一句:「恆野,你想什么呢。」他拍拍脸颊,望向傅谨行离去的方向,眼神中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劲,「你等着!」迟早让你和哥亲小嘴儿!
    ——
    恆野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躺了会,这才想起来联繫秦不期,给对方发了消息约好下午在东港见,又给司宇拨去电话。
    电话来时司宇正被司舞缠得头疼,她秀丽的眉头蹙着,满是不耐烦道:「我怎么知道傅谨行喜欢什么?」
    看到来电显示,她眼前一亮,毫不客气地推开司舞,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,语气轻快地接通电话:「咋了?」
    司舞对于这个姐姐并不熟悉,往常见她都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太正经的样子,此时看她这般爽利,略有些吃惊。
    「好啊,那我待会去你家。」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,司宇的眉头舒展开来,是她从未见过的放松。
    「是你女朋友?还是男朋友?」她面带调笑,有些好奇。
    司宇闻挂了电话,原本温和的面庞骤然冷了下来,眼眸凌厉直直看像司舞:「管好你自己的事。」
    司舞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漠吓了一跳,「我就问问……」
    司宇冷哼一声,眼神略过她,没再多说什么,随手抄起外套和车钥匙,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去。
    「切,不就是个电话嘛,至于这么大反应?」司舞撇嘴,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。
    「那得看是谁的电话。」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,司舞浑身一僵,连唿吸都不敢用力,对着来人轻轻喊了声:「二哥。」
    司然站在明暗交界处,淡淡的阳光落在他身上,映出一个模煳的剪影,他手上把玩着摺扇,姿态闲适。
    司舞不笨,短暂僵了一下后,顺着他的话语问了下去:「二哥知道是谁吗?」
    「当然。」司然微微笑着,摺扇轻轻抵着下颚,神情温和却让司舞不寒而慄。「是个甜蜜调皮的小beta。」他语气柔和的像在说着一个淘气的孩子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许映月昨天买了一堆东西,恆野一个人实在是用不完,挑了不少出来送给司宇。
    「谢谢野哥,野哥真好。」她装得娇羞,弯腰蹭在恆野肩上,拳头还直锤他的心口。
    「你恶不噁心。」恆野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    两人午后收拾完东西便准备返校,到达东港时秦不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。
    他的那头红髮实在耀眼,恆野隔了老远就能看见。「嗨,你姐姐怎么样?」他拍拍秦不期的肩膀。
    「挺、挺好的。」秦不期回头,看着恢復了些精神。
    「小结巴怎么又结巴了?」司宇嚼着口香糖,歪头调笑。
    恆野捣了她一手肘,眸中带着指责。秦不期却不在意般笑着摆摆手,「仪器不、能带久,要、要结合,自主锻鍊。」
    「感觉还是比之前好不少。」恆野随意地歪着头,略长的刘海软软垂在额前,扬起的嘴角帅气,「坚持下去的话会越来越好的。」
    秦不期麦色的皮肤覆上一丝红意,抿着的嘴角有着小小的开心,他点点头,起身跟着两人走向游艇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隔了两天又是熟悉的被沈四围留堂。恆野一手拿着试卷,磨磨唧唧挪向讲台,许然在旁对他做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