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都是他支配慾望,何曾被欲望这样支配过,既然陆繁敢给他下合欢蛊,那今夜就算被榨成人干,也是自找的。
沈碎溪这番话落在陆繁耳中则变成了几句无意义的粗喘,他一抬头,死死叼住沈碎溪的嘴皮子,顺势翻身,将人重新压回去。
萧见琛一路跑回祭司殿,看见花酌枝坐在那里,才狠狠松了口气。
「……我试过许多种办法,却都无济于事,若实在不行,就只能重新点一盏了。」
花酌枝正在同祁爷谈话,余光瞥见萧见琛来了,立刻换回汉话喊了声,「琛哥哥!」
想起方才的画面,萧见琛还心有余悸,他一屁股坐下,伸出双手紧紧挽住花酌枝的胳膊,「枝枝,我去你小楼找你,却瞧见、却瞧见……」
花酌枝脸色一僵,「你去小楼了?我忘记告诉你,那不是我的小楼。」
「……」萧见琛一怔,「不是你的小楼?」
「是碎溪的小楼。」花酌枝说完,眼睛忽地睁大,「琛哥哥,你不会爬了碎溪的小楼吧……」
「当然没有!」萧见琛疾声否认,「是陆繁爬了那个小楼,我便追上去看了眼。」
花酌枝十分小声念叨了一句,「怪不得……」
萧见琛听见了,追问一声:「怪不得什么?」
「怪不得我差人去找他,他到现在没来,原是小楼里有人。」
可陆繁不是早早发过誓不再同碎溪好了么,两人怎么又钻一块去了?
「大人。」祁老爷子抚了抚鬍子,将桌上的天神灯推至花酌枝面前,「我听闻流云教马上就要讨伐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,时间已经不多,不如就照你说的,重新点一盏吧。」
花酌枝点点头,「也好,今晚我便帮齐大哥再点一盏。」
萧见琛只听见「叽里哌啦」一通乱讲,却一个字都没听懂,「枝枝,你们说什么呢?」
花酌枝从旁取了个还未点燃的新灯,「在说流云教的天神灯,祁爷说灯修不好,就再点一盏。」
萧见琛不乐意,「已经给他点过一盏,为何还要再点?点灯又要以寿借运,你给他点灯,怎么不用他的寿命去借?」
况且他这个一家之主也不过才一盏灯,齐向云又凭什么?
「齐大哥一家于我、于南疆都有恩情,现在齐大哥有难,流云教的天神灯,我不能不管。」
花酌枝先是将祁爷送出门,而后沖萧见琛勾了勾手指头,杏眼无辜地眨着。
「琛哥哥陪我一起吗?」
萧见琛屁颠屁颠跟上去,「陪陪陪!」
夜色渐深,祭司殿殿门紧闭,花酌枝同萧见琛对面而坐,一动不动盯着中央的天神灯。
光柱之下浮着滢白光粒,花酌枝嘴中念念有词,不过一刻便佝偻起腰,整个换了模样。
又半个时辰,眼看着花酌枝脸上皱纹越来越多,萧见琛实在坐不住了,脸几乎贴上灯座,「枝枝,怎么还没点好,这灯莫不是个坏的?」
花酌枝暂时停下,眼中也流露迷茫,「怎么会……」
怎么会半点动静都没有?
「点不着?」萧见琛问:「这都过去多久了?为什么点不着?」
花酌枝抬头看了看,光柱还在,没什么异常,他收回目光,摇了摇头,「我不知道。」
萧见琛又问:「从前可有过这样?」
「没——」花酌枝下意识否认,可想起什么,又一下僵住。
天神灯无法点燃,还真有过一次。
「许多年前,我年纪尚小不分善恶,受人欺骗,帮其点天神灯,却如何都点不起来,后来才知,那人杀父杀母抛妻弃子,故而天神不愿借运。」
说到这里,他又抬头看了眼头顶覆海。
天神不愿借运吗?
那……为何不愿?
「管他干了什么。」萧见琛等不及,「噌」地一下站起来,「看我的!」
他在大殿里转了一圈,再回来时手中举了个烛台。
「琛哥哥做什么?」花酌枝没能拦住,萧见琛一伸手,烛台触到天神灯灯芯,「扑」地一声,天神灯没能点燃,连烛台都灭了。
两人皆是一怔。
半晌,萧见琛摇头嘆息:「完了,完了……这齐向云指不定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,枝枝,你也莫要给他点天神灯了,直接将他赶出去算了。」
第73章 反了
花酌枝拿过萧见琛手中那盏普通烛台,神色茫然,「我……我去问问齐大哥,他是否有什么事瞒着我。」
「你就这么直接问他?」萧见琛把他拦住,「他疯了才告诉你他做了什么!」
花酌枝朝萧见琛看去,眼神懵懂,「琛哥哥什么意思?」
「啧。」萧见琛一拽裤子蹲在花酌枝面前,「流云教的天神灯无法点燃,一定是齐向云出了问题,对不对?」
花酌枝点点头。
萧见琛继续道:「但我们一路走来,齐向云都没有向你透露半分,你现在去问他 ,他自然不会承认。」
花酌枝点点头,摇摇头,又点点头。
萧见琛:「……」
花酌枝连忙解释:「我觉得琛哥哥说的对,可我又觉得齐大哥不会做那种事,但……但如今天神灯无法点燃,我又不确定了。」
「这好办。」萧见琛转头,又取来一盏烛台,「你把这盏给他看一眼,就说已经点好了,再当着他的面,把灯送去神殿,以后的事就不必管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