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榆君当机立断道:「那这样,我先带着一半人马回瀛海去,把解药找到,再收拾那群东瀛鬼,秋影,你带着剩下一半的人,去亡川找黄岱的旧部。」
「是。」蔡秋影领命道。
白榆君朝亲兵吩咐道:「帮我备一匹最快的马,传令下去,手底下马跑得快的都跟我走,我们连夜就启程。」
苏岫跟在他后面:「我也跟你去。」
白榆君转身扶过苏岫的双肩,还不待他出言拒绝,苏岫便抢先开口:「我练过马术了,一定能跟得上你的。」
苏岫目光灼灼,坚定不移,可白榆君还是轻轻摇了摇头,柔声解释道。
「我知道你很厉害的,我相信你,但是我不愿你再身处险情,你知道么?你在城楼上往下跳的时候,我心都快碎了,直到你落到马背上,才算重新拼起来,东瀛鬼杀人如麻,战场上刀剑无眼,我想你在平安的地方,我担心你。」
苏岫眼里升出一层水雾,哑声道:「那我就不担心你么?」
--------------------
附上那封信的内容:
与君阔别数月,始知相思之苦。
惟愿与君『花不尽,月无穷,两心同。』(注)
不知君心何似,作私信一封,聊表心意,情长纸短,难诉衷肠。
註:
出自《诉衷情令·花前月下暂相逢》
第45章 亡川与瀛海
====================
苏岫仰头看着白榆君,下一刻便被他抱到了怀里。
「等我回来。」
苏岫剎那红了眼眶,这话他从前在羽芳堂时便说过,可终于还是没等到。
她将脸埋在白榆君怀里,哽咽道:「你真是…烦死了…」
满院子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,只看到苏岫负气离开,没过多久,白榆君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。
待到白榆君离开,桑枝向桑白问道:「那我们是要跟着去亡川吧?」
桑白点点头。
「我倒看着苏医师和白榆君的关系不一般啊。」桑枝帮着蔡秋影把伤员抬到屋里,随口道。
桑白皱眉:「是么?我只觉得这丫头的脾气愈发不好了,跟圣君也敢这样冷着脸,不要命了。」
当晚,白榆君到马厩里餵马,这次路途遥远,又要日夜兼程,总要先让马儿吃饱才是。
他刚走到门口,偌大的马厩里有上百只马被隔在半墙里,只有一匹白身带青鬃的马儿听到脚步声探出了头。
那便是白榆君的马,名叫追月,是匹性情温良的种马,陪他走过许多地方。
「阿月,明日要跑的快些,有好多人等着去救。」白榆君顺着追月的青色鬃毛道。
忽而,追月的两只耳朵抖了抖,白榆君转头一看,苏岫正站在他身后。
苏岫着一身桔色毛领上袄,披一件浅色外衫,抱着双臂挑眉道:「原来白榆君也会跟马儿说话。」
白榆君眸中闪过惊喜之色,他还以为苏岫与他怄气,临行前不会愿意来见他呢。
「夜里秋风起,你怎么也不多穿些?」
苏岫冷哼一声:「圣君的八字箴言,我哪敢忘啊,回去定多穿些。」
白榆君莞尔,笑声掺在风里,像是清茶上的点点桂花,醉人心脾,苏岫忽而想起,正是要到了桂花盛开的时节。
苏岫上前一步攥住白榆君的衣领,愤恨道:「你要是再只写这么几个字,就不必回信了,随便你在瀛海怎么样,我才不在乎。」
白榆君轻捏过她的下颌,在她的唇角啄了啄,笑道:「好。」
苏岫却直接踮起脚尖,挽住他的后颈,反客为主地吻了下去,等他们再睁开眼,只见追月莫名其妙地凑了过来,它的睫毛又密又长,鼻翼煽动,似乎很桑好奇。
两人连忙分开,随后彼此对视一眼,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。
追月抖了抖长长的脸,在两人的笑声中继续吃它的草。
白榆君带着骑兵和伤员走后,不日,蔡秋影便带着剩下的人前往亡川。
苏岫和桑枝桑白各骑一匹马走在队伍中,桑枝似乎对马术并不熟练,时不时便被落在队伍后面。
见状,苏岫索性也走到后面,停下来等她。
桑枝略带歉意地笑了笑:「我不经常骑马,技艺有些生疏了。」
苏岫也笑:「无妨,我等你便是。」
闻言,桑枝攥着缰绳,侧目盯着苏岫片刻,由衷道:「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亲切,我听桑白说起过你,我家里的小妹妹也和你这般年纪。」
苏岫笑意更深:「看来我叫你桑枝姐是没错的,我们也算得上是有缘分的。」
「对了,桑枝姐,你怎么总带着面纱呢?」
桑枝神色一顿,随后竟迳自将面纱摘了下来,苏岫看见一条又短又粗的紫青瘢痕横在她的侧脸,像是一条长得很肥的虫子,恍惚间似乎还在蠕动。
「丑吧?这是打娘胎里就有的,我这个样子是嫁不出去的,便只能蒙上面纱以防吓到别人。」说着,桑枝又把面纱戴上。
苏岫知道再多的安慰也都是徒劳,便只能轻声道:「抱歉。」
「没什么,我很喜欢你的性子。」
去亡川的路尤为不易,大部分时候是人借马力行走,可到了极陡的山脉就不得不将马儿牵上去,便成了马借人力。
队伍行走近一月有余,从屋舍俨然到平原辽阔,再从风吹草低见牛羊到黄沙漫漫道不清,好在人多还可以相互照拂。
小贴士:如果觉得不错,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~拜託啦
: